玉仙人奔马。
小游客在参观玉仙人奔马。
咸阳博物院陈列部主任田小华讲解玉仙人奔马。 本版照片均由本报记者 李静茹摄
玉仙人奔马
等级：国家一级文物
出生时间：西汉
户籍登记时间：1966年
现住址：咸阳博物院
记者 李静茹
7月12日，咸阳博物院陈列柜前，游客络绎不绝。以玉仙人奔马、玉辟邪、玉熊、玉鹰、玉俑头组成的西汉玉雕群展柜，更是令游人流连忘返。这组玉器小巧玲珑，晶莹剔透，颇有生机和灵气，可谓中国玉雕史上的佳作。其中，玉仙人奔马最具代表性。
壹 烧焦红土包裹的玉器
1966年的春天，陕西省咸阳市周陵乡新庄村一位村民在自家田地里劳动时，偶然发现了一个被烧焦的红土包裹着的东西。经过清理后，村民发现这竟是一件玉器，便报告给当地的考古部门。考古部门迅速组织专家赶到现场进行保护性发掘工作，还发现了一个古代墓葬群。
“那时，各个文保单位经常开展文物保护法律法规宣传，因此，当地群众保护文物的自觉性非常高，这个墓葬群里的好多文物都是村民主动交回来的。”咸阳博物院陈列部主任田小华说。
随后几年，在这件玉器发现地周边10多米的范围内，又陆续出土了玉熊、玉辟邪、玉俑头。这块墓地接二连三出土玉器，引起了陕西考古专家的关注。之后，考古人员对玉器出土地进行了系统性的调查发掘，在400多平方米的范围内，出土了瓦当、方砖等一大批西汉宫殿建筑文物，还发现了宫殿的墙基和大面积用方砖铺成的路面。
经过勘查，专家确认该地是汉元帝渭陵的建筑遗址，这组玉器应该是长寿宫内的陈设品。因宫殿被焚毁，墙体倒塌将屋内物品掩埋，许多文物得以保存至今。
“我们收回玉仙人奔马这件文物后，对它进行了简单的清洁，玉器的整体形制便显现出来。玉的材质较硬，虽然它在地下埋藏千年，仍保存较为完好，色泽温润莹亮。”田小华说，“如果用专业的打光仪器去观察玉仙人奔马，可以清晰地看到文物身上精美的纹路和图案。”
渭陵遗址出土的圆雕玉器，玉鹰、玉熊、玉辟邪、玉俑头等一系列精品文物，代表了汉代玉雕的最高水平。玉仙人奔马玉质之良，规格之高，设计之巧，造型之美，琢磨之精，堪称玉雕史上的杰作。
贰 脚踏祥云的羽人与奔马
7月7日，咸阳博物院“小小志愿者讲解员”孟昭昕引导暑期小游客参观这件雕刻精美的玉器。“大家看，这件玉器上有一人一马，人手里还拿着一株神秘的植物，你们知道是什么吗？”孟昭昕说。
玉仙人奔马长8.9厘米，宽3厘米，高7厘米，重0.17千克，以圆雕、透雕、浮雕、线雕手法精雕而成。玉马昂首挺胸，做奔驰状，两肋雕有一双翅膀，四蹄踏于云头柱及云板上，板底琢流云图案；马背上的仙人身着羽翅状衣服，左手紧抓马鬓，右手拿着灵芝仙草；长方形托板上雕刻着涌动的瑞云，云和马足、马尾融为一体，衬托出羽人骑马遨游天际的神姿。
玉仙人奔马质地为新疆和田玉。新疆和田玉宛若凝脂，俗称“羊脂玉”。公元前138年，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。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，采运石料更为便利，新疆地区的玉料得以源源不断地输入中原，和田玉更多地流入长安，为汉代玉雕技艺的蓬勃发展奠定了必要的物质基础。
“玉器也并非完全以材质为贵，精湛的雕琢更能使玉器显得精美绝伦。汉代的工匠们选用质地纯净细腻的白玉为本，巧妙构思，精心雕琢，使玉雕的造型简洁有力，展现出了勃勃生机。”田小华说。
用玉制器，起源于新石器时代。商周时期，玉制品被统治者垄断。王室贵族设有专门的制玉作坊，不仅制作蝉、鱼之类的装饰品，还“以玉作大器，以礼天地四方”，将玉器用作礼器。这一时期的玉雕，有着严格的等级标准，所用的雕琢工艺多是浮雕和线刻，表现出的多是物体的简单轮廓。
汉代玉器在战国玉器的基础上发展而来，风格上更多地吸收了楚文化玉器清逸脱俗、自由浪漫的特色，形成了汉代玉器特有的雄浑豪放、气势磅礴的艺术风格。玉仙人奔马以现实生活为原型，再赋予其神话色彩，采用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手法，于小巧玲珑中透出大气。
制作玉仙人奔马的工匠给人们喜爱的“千里马”插上翅膀，给仙人添上双翼。仙人手持灵芝仙草，在浩渺的天空中风驰电掣。
“马背上的仙人又叫羽人，在很多文物上都有羽人形象。据相关资料记载，在汉代，人们认为仙人遍身毛羽，肩生羽翼，双耳大而上耸。玉雕羽人正是当时人们心目中的仙人样貌。”田小华说。
玉仙人奔马与《史记》中记载的“天马”的形象相吻合，也是汉武帝极其喜爱的西域汗血马造型的改良。玉仙人奔马寓意深刻，反映了西汉时期在皇室贵族及民间极为流行的一种企慕长生不老、羽化登仙的养生理念。
马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之一。古时候，交通不便，马是主要的运载工具。《易经》中说，“乾为马”，即马是天的象征，代表着君王，象征着敬畏、威严、生生不息。在中国传统文化中，马不仅是能力、圣贤、人才的象征，也代表着中华民族的自强不息与进取向上。战国中后期，匈奴逐渐成为最具威胁的中国北方游牧势力。西汉时期，统治者为了能和匈奴作战，大力推行养马政策，组建大规模的骑兵部队。马在此时显得尤为重要。
玉仙人奔马是汉代玉器中的精品之作。“汉代圆雕玉器很多细节处的短阴线，都是纯手工刻画，这是其重要特征。玉仙人奔马整体动感十足，神韵绝佳。仔细看阴刻线，人们会发现手工刻画的痕迹，这跟圆雕玉器不方便使用砣片直接加工有关。这件玉器通过对天马、羽人和云纹踏板的细致刻画，随行而制，创造出独一无二的艺术魅力。”田小华说。
叁 博物院的文物“外交官”
玉仙人奔马因其独特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，曾多次赴美国、法国、日本、新加坡、澳大利亚等国家展出，受到参观者的高度赞赏。
1973年，“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土文物展览”在法国巴黎开展。近4个月的展期中，10个展厅中的300余件中国文物吸引了36万名观众参观。陕西省作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，选送了各收藏单位的镇馆之宝参加展出，其中就包括玉仙人奔马、玉辟邪等100余件文物。
在咸阳博物院内，随处可见玉仙人奔马的标志。“由于玉仙人奔马的形象美观，寓意美好，同时也是最具有权威的西汉圆雕玉器的标准器，咸阳博物院在各种印刷或建筑装饰中，大多采用玉仙人奔马形象，这使得玉仙人奔马成为咸阳博物院对外交流的代表文物之一。2005年，咸阳博物院对‘玉仙人奔马’进行了知识产权保护申报，并确认‘玉仙人奔马’为咸阳博物院的标志。”咸阳博物院院长马社强说。
2012年8月1日，为展现古代丝绸之路中国境内的悠久历史和文化遗产，中国邮政发行了《丝绸之路》特种邮票，全套4枚，其中第四枚为“西域胜境”，画面前景就是玉仙人奔马。2022年，咸阳博物院联合其他平台共同推出的国宝“西汉·玉仙人奔马”数字文创产品共发售近3000件。文物与文创交融荟萃，激发出文物更大的艺术价值与社会价值。
“近年来，我们和全国各大博物馆办了很多交流展。大家把各自的馆藏文物拿出来，放到对方的博物馆展览一段时间。今年9月，我们将和广西民族博物馆联手举办交流展，玉仙人奔马将在广西展出。”田小华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