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人和玉的牵绊可以上溯九千年,从远古时期高高在上的巫玉,到王权独占的皇玉,再到人人爱不释手的民玉,玉石一步一步从神坛走入到了民间,成了“君子无故,玉不去身”的必备品。在象征文人墨客的书桌上,更是少不了玉的身影。

玉制文房用具在夏商周时期就已出现,唐宋之后被广泛应用在方方面面,品种也五花八门。那么一个古代士子的书桌上,可以摆多少样玉器呢?

闻所未闻的玉臂搁、墨床、水盂、砚滴

即便是学书法、国画的人,现在也未必能认全古代书案上那些林林总总、形态各异的玉器都叫什么,是做什么用。因为随着更便捷的工具以及服饰、行为习惯的变化,很多文房玉器已经没有现实作用和意义。

就比如玉臂搁,因为古代服饰长袖阔口,行笔绘画间多有不便,写字顺序又是从右向左、从上到下的方式,在书写时,很容易蹭到墨迹未干的字上,因此玉臂搁就被用来放置手臂,避免弄污字画和衣服。

白玉雕竹形臂搁 清

为了避免墨汁污了书案,古人还给墨锭专门打造了小床——墨床,因为研墨后,墨锭一头沾有墨汁,不能随便放置,就用墨床来搁置。墨床通常小巧秀美,精雕细琢,在当时既具有实用性还有观赏性。

青玉卷书式墨床 清

现如今,能用一个矿泉水瓶和水桶解决的问题,已经几乎没有人再用水盂和砚滴了。水盂又称水丞,其实就是小型的盛水器皿,磨墨时就用小勺在水盂中舀水。砚滴又称水滴、书滴、蟾注等,也是蓄水以供磨墨的用具,这是为了精准控制出水量而发明的。两者区别就在于有嘴的称为砚滴,无嘴的称为水盂。

青玉双龙纹水丞 清

玉卧兽形砚滴 明

指尖把玩的玉:手串、印章

我们时常在收藏市场中,听到一个词——文玩,却不曾深究过什么是文玩。文玩就是指文房四宝及其衍生出来的各种文房器具,我们前面说的玉臂搁、玉墨床、玉水盂、玉砚滴等,都是精工细刻、可用可赏的工艺美术品,皆可以称作文玩。文玩的特点就是小巧精致,既可供设于案上,又可把玩于掌中,在材质、工艺上都能体现主人的情趣品位,是文人学士乃至帝王官宦书斋案头都不可或缺的器用。这其中最具赏玩性的就是手串和印章。

《延禧攻略》中的手串

《延禧攻略》中印章狂魔乾隆的书桌,印章无数

手串,又称念珠、佛珠,本是佛教用于念佛持咒时记数的法具,后来演变成一种时尚,成为文人贵族把玩在手间案头的饰品。珠子颗数没有定数,最多有108颗的,可缠绕在手上,也可佩戴于脖颈。最常见的是十八子手串,18代表着十八不共法,这是佛的十八中特有的功德,是其他圣贤所不具备,所以说是不共的;18也代表着十八界:内六根界,外六尘界,加上六识界,共十八界,十八界包含的宇宙中所有现象。

和田玉糖玉十八子手串 如玉人生

玉石雕刻成的印章,最出名的要数春秋战国时那块鼎鼎大名的和氏璧,后来据传被统一六国的秦始皇所得做成了传国玉玺。比起石质印章,玉印章不仅有实用的功能,而且无论是观赏、装饰、收藏、赠人都是非常好的器具。

青玉“五经萃室”印 清乾隆

“无所不能”的玉

古人对玉的喜爱和雕工的飞速发展,已经让玉可以“无所不能”。笔架、笔筒、印泥盒、镇纸、笔洗、调色盘、香炉、香料盒等文房用具皆可玉制。

黄玉琴式镇纸,清

“三希堂精鉴玺”组玺,清乾隆,配有两个玉玺,一个青玉印泥盒

青白玉三阳开泰笔架 清

碧玉福寿云纹四足洗 清

无论是哪一款玉制的文房器具,皆饰以精美图案,以丰富玉器的观赏性,可见我们印象里一直是书呆子的古人,其实早就明白了劳逸结合的重要性。雅致的书案用具,既能实用,又可以观看欣赏、愉悦身心,增加读书习字的趣味性,涵养身性的同时,也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主人的品味格调。